深度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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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1 18:32:58莫讓中國維權者被孤立 大眾關注是最佳支持「709事件」出現2.0版,中共當局強力阻撓維權律師和國外政要會面,並限制人身和居住自由,企圖摧毀維權人士的身心靈。心理師呼籲,維權者千萬要避免自己被孤立,社會大眾則可加強關注相關事件,藉此傳達關心之意,這會是給中國維權人士最好、最大的支持。#記者程寬仁採訪報導# 改善公民社會 冒險與國外政要會面 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賴恩(Ursula von der Leyen),及德國外長貝爾伯克(Annalena Baerbock),4月陸續訪問中國,多名維權人士受邀會面,但被當地警方或國保阻攔,事隔1個多月了,有人到現在仍被強力監控,甚至被關押待審判,也有全家人整個月被迫搬家9次,期間還要隨時接受警方夜間上門盤查,身心俱疲。 心理師陳蔓棠表示,讓中國維權人士有被看見的機會是很重要的,透過和外國政要會面,使國際上知道他們目前面臨的狀況,這是個能將能量帶進來、消息傳出去的場合,維權人士有機會從國外獲得更多資源和援助。陳蔓棠:『(原音)我覺得中國這樣子的公民社會環境,其實國外的關注是非常重要的,我相信他們也是很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也才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去做這件事。』 陳蔓棠分析,對多數的維權人士來說,能擴大中國公民社會的空間,遠比留意自身安危還重要,如果考量安全而決定不和國外政要見面,反而會陷入一種自我懷疑的心態。陳蔓棠:『(原音)我自己是不是不夠投入?或者是我會不會有罪惡感?就是說我浪費了一次機會,或者是什麼之類的,那個對他繼續生活在這樣子的社會環境當中,其實也不是多健康;但是你說去了,如果我碰到的工作者,他打算去的話,那我也會跟他重新想一下去跟不去的這個決定,是怎麼決定的,然後也還是會跟他們說,安全是很重要的。』 腹背受敵自我設限 恐自斷人際網絡 陳蔓棠提到,雖然維權人士都擁有網路翻牆的技能,但在中國政府的打壓下,能在境內接收消息、拿到資源,都是不多的,所以整體在社會上的人際網絡非常貧瘠,身旁沒幾個人能夠讓他坦誠自身對相關政策,或對公民社會空間的看法,加上很多社會實踐者或工作者,不斷被官方找去「喝茶」,或被限制居所,其實他們也會擔心牽連到別人,所以他們有時也會主動斷了自己的人際網絡。 陳蔓棠:『(原音)我還是會覺得,他們能夠盡可能的維持自己不要太過於稀薄或「原子化」的那種社會關係是很重要的,因為政府的打壓,這件事情對人造成的痛苦太大了,尤其現代政府壓迫的方式,就是剝除你的社會關係,讓你孤單、讓你原子化這樣子,其實人如果需要有比較強大的心理空間跟心理素質的話,是需要有人可以理解他的,他才不會被這麼巨大的痛苦給壓垮。』 因此,陳蔓棠提醒,社會大眾需要多多給予這群有志之士支持的力量。陳蔓棠:『(原音)讓他們覺得他們在實踐的事情,儘管只是非常非常小的實踐,我都覺得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他們在國內,其實並沒有辦法讓別人看見,或者讓其他人可以理解這件事。』 支持維權者不是英雄化 從關注個案做起 不過,陳蔓棠也強調,不應該將這些維權人士「英雄化」。陳蔓棠:『(原音)因為那就會變成反正能做這樣的事情就只有那樣子嘛,就是只有那些人或只有「往死裡撞」才會成為英雄,這樣並沒有辦法有助於整個公民社會的推動。』 陳蔓棠說,大家應該要完整去看他們這一路參與維權的歷程,才能還原到他們自身的樣子。陳蔓棠:『(原音)其實據我所知,他們並不是一直那麼勇往直前,其實都有非常非常大的考量,考量父母、考量朋友、考量社會關係、考量自己的職業生涯之類的,所以並不是用一種他們很勇往直前的方式去看待他們,而是可以理解他們在裡面做的掙扎跟考量會是什麼。』 她表示,最好的支持就是關注相關事件,比方她自己就很關注女權運動者黃雪琴和勞權倡導者王建兵的「雪餅被捕案」,兩人已被關押快兩年,而一旦外界的關注聲量變小,中國政府就可能趁機「動手動腳」,所以關注的熱度必須持續,才能幫助到維權人士,當他們感受到眾人的關心,身心就更能撐得住所面臨的種種痛苦。 延伸閱讀 709事件2.0版!維權律師見國外政要遭空前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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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1 16:12:36六四34週年 許志永獄中籲響應六四禁食紀念先輩六四34週年前夕,目前仍遭中共關押的中國政治活動人士許志永在獄中透過管道,對外呼籲民眾共同響應六四禁食,並希望這個活動常態化,成為中華禁食日,可以讓更多人透過這種小小的犧牲紀念六四先輩。#記者程寬厚的報導# 獄中不忘六四34週年 許志永籲民眾響應禁食 就在六四34週年前夕,日前才遭中共以「顛覆國家政權罪」判處14年重刑的許志永,仍透過旅美的中國法律學者滕彪對外發出聲明,除了對支持者表達感謝之外,也同時呼籲民眾能共同響應六四禁食活動。 天安門廣場上,住在公共汽車裡面的一般是絕食學生,其他人只能睡在外面。1989.5.19(六四檔案) 對於被判重刑入獄,許志永顯得樂觀,強調不就是坐牢嗎?他會微笑著面對黑暗,因著光明的信念,堅信黎明將至,堅信華夏文明重生,堅信一個公民的夢想,爭取選舉權、言論自由那些普世的自由權利。也許未來一段時間,他將不能發出聲音,但當他消失在黑暗中,他期許大家能繼續努力做公民,傳播美好中國,喚醒億萬國民。 禁食不只是個人之事 盼能常態化成為中華禁食日紀念先輩 而談到六四,許志永說,過去十年,無論在獄中還是獄外,每到6月4日,他都會禁食一天。他強調,或許其他紀念活動可能會被強力阻止,但禁食,即使是身陷囹圄卻依然可以堅持,這是更有力量的紀念。他更認為,禁食不是軟弱,相反地,人們可以因著饑餓和無畏,透過這小小的犧牲使得精神得以淨化和強大。 1989年浦志强律師正就讀政法大學,他也參與了天安門廣場的絕食活動。圖為5月16日,浦志强在天安門廣場東側歷史博物館門前台階上募捐。(圖:@puzhiqiang推特) 因此,儘管多年來,一些朋友默默禁食,但他認為,這是不夠的,禁食不只是個人的事,更是喚醒國民、再造國民性、締造新民族精神的偉大事業,所以不僅一定要公開,更要喚醒國民共同努力。而他也期待六四禁食能常態化,訂為中華禁食日,成為中國日曆上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以紀念先輩。 滕彪說:『應該說,現在六四禁食響應的人,可能會比以前多一些,每年都有很多人私下的絕食在這一天,但是就是在公共領域禁食的人,也沒有那麼多,但現在感覺到就是越來越多的人,希望像許志永博士所表達的那樣,而是把自己禁食這件事情公開出來更有意義,(記者:所以你們是想把它變成常態化嗎?)對呀,就是有的人從1989年開始,每年到六四都會禁食,那我們希望有更多的人去響應,每年在這一天以禁食的方式來紀念1989年犧牲的那些勇士,來紀念這樣一個很多人受難的日子。』 受白紙運動影響 年輕人參與六四紀念活動愈發積極 事實上,為紀念六四34週年,全球各地從2日開始就陸續舉辦許多紀念活動,像台灣方面,就將於4日在台灣民主紀念館民主大道舉行「威權擴張捍民主 凝聚星火撐自由」─六四34周年紀念晚會;另外,美英德日澳等各地,也都有大小不一的紀念活動。儘管近年來,中共透過長臂管轄,以不同方式對相關的活動及參與人士進行騷擾,但滕彪觀察到,或許受到白紙運動的影響,參與活動的年輕人愈來愈多。 他說:『我有限的觀察來看,年輕人參與的更積極了,我想到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去年年底發生的白紙運動,海外的留學生年輕人,他們參加政治活動越來越活躍,很多人看清了共產黨的面目,他們不再想和共產黨合作,或者也有一些人他們決定不再回到中國,隨著中國政治情況人權狀況的惡化,經濟情況的惡化,越來越多的人會參加到今年六四公開的反對活動當中。』 回首六四34年 盼各國反思中國政權重擬對華政策 回首過去34年,滕彪認為,全世界對共產黨的認識應該越來越清楚了,尤其對中共這樣一個最大的專制政權,也正在發生態度和政策上的變化,因此他期望有更多的國家能透過紀念活動,重新思考六四那一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好想一想中國今天的樣子,以及習近平又要把中國的政治帶到什麼地方去?如此才有利於各國擬定及採取更加適當、和更符合普世價值的對華政策。 延伸閱讀 郭飛雄絕食逾500天 維權志士接續獻身爭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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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02 17:48:45《絳紅色的地圖》帶我遇見1998年的唯色三月。濛濛細雨。台北。西門町的巷弄。 我和朋友坐在「飛地Nowhere」屋簷下的木凳上,等著下午一點鐘的開張。 「飛地Nowhere」是一家香港有志的文化人開的獨立書店,香港社群在台灣的文化「在場」。 玻璃門外的兩層簡易開放書架,隨意擱著一些二手書。有標價,書費隨意擱置。 在這裡,一本有點兒泛黃《絳紅色的地圖》,帶我遇見1998年的唯色。 這是唯色尚在體制內當《西藏文學》編輯時的一本旅行記。 一九八一年,唯色從藏東的康定初中畢業,考入西南民族學院(成都)預科班,九年後回到拉薩。 而拉薩因為一九八九年三月的抗暴活動,正經歷了北京對拉薩實行的長達一年零七個月的軍事戒嚴。 拉薩?拉薩! 回歸拉薩的唯色,連「拉薩」這個詞的藏語都發音不準,被親戚們笑言舌頭是「做過手術的舌頭」。 「我是誰?」為何成為「一個不倫不類的人」。血緣或骨頭,藏地。漢地。夾著康巴口音的藏語與四川口音的普通話。旁觀者?過客?觀察者?獵取奇異俗風情的攝影者?亦或,故鄉,血統? 很多年,唯色曾困惑於「故鄉」、「血統」這些概念。百分之幾的藏人血統,百分之幾的漢人血統。似乎必須用「學術」與「科學」的精密儀器放在顯微鏡下檢測其含金量。 「猶如置身於一塊狹長的邊緣地帶,溝壑深深,道路彎彎,且被驅散不盡的重重迷霧所籠罩,難辨方向。而終生踟躇在這一塊邊緣地帶,這本身就已經把自己給孤立起來了。這邊的人把你推過來,那邊的人把你推過去,好不容易站穩了,舉目四望,一片混沌。多麼難忍受的孤獨啊!猶如切膚之痛,深刻,又很難愈合」。 七歲以後,唯色接受的學校教育全部是漢語教育。名為「民族學院」的學校,從未有過實質性的民族教育。巧合的是,本書封對唯色的介紹,將「西南民族學院」印成「西南名族學院」。無心誤字,抑或有意警示那人人心中皆知的事實—「民族」早已有名無實,成為「名族」。 「民族學院」誤字為「名族學院」,歪打正著。 曾經使用漢名「程文薩」女孩,甚至自己還取過漢化文藝腔「程雯莎」這個名字,《紅樓夢》裡的「晴雯」的「雯」,「莎士比亞」的「莎」。 回到拉薩後,那無所適從的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上了父親起的藏名—茨仁唯色。茨仁唯色-永恆的光芒。從最初的啼哭中,從第一口乳食中,認出隱喻的文化臍帶,血脈的根源。從此,這盞長燃不熄的供燈,住著她的故鄉,她的靈魂。她的親人,她的夢想,她的喜悅和她的哀傷。 光芒在上,西藏在上。 人,往高處走。 「我的一生都是被置換的一生。母語、習慣、記憶、水土、家鄉、甚至容貌。連五蘊(佛語),一切的一切都被置換了」。但,就像被換血,但從未換心。 唯色與她的故事大王的母親。 《絳紅色的地圖》帶唯色在大昭寺遇到尼瑪茨仁。 唯色多次描述過這位「喇嘛導遊」。文雅,謙和,平靜,自律,自重。「一雙細長如壁畫中的佛眼裡含著一片安詳」。 尼瑪茨仁擁有淵博的知識和智慧。 當有人譏諷風餐露宿、爬山涉水,一路行五體投地之禮,朝聖到心中的聖地拉薩大昭寺的藏人是「自虐式的苦行」時,他告訴那些外來的「觀景者」:為了尋求內心的寧靜和解脫,肉體上的磨難不算什麼,而那些看上去體面又風光的人,內心卻不潔淨,不光明,那才是真正的苦。而寧願沉溺其中,卻從不思考解脫之道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殘忍。 一九九八年之後的一年,尼瑪茨仁作為「翻身農奴」,作為「被解放的」藏人的象徵,被選上代表西藏去挪威參加了一個關於人權的國際會議。 是的。尼瑪茨仁有很多重要的頭銜。其中一個是拉薩市人大常委。 挪威,就是一九八九年,達賴喇嘛被授予諾貝爾和平獎的那座北歐城市。 在那裡,尼瑪次仁遇到他異鄉流亡的同胞在抗議。 「加米(漢人)」、「共產黨喇嘛……」。 「他的西藏喇嘛」僧侶的袈裟如烈火燃燒。火焰灼燒他藏人的身體,藏人的心。更何況火上澆油火更猛。那一個鄙夷的眼神啊就是一滴飛濺的油,是飛濺的融化的滾燙的酥油。尼瑪茨仁他低垂的頭顱,彎曲的脊背,蹣跚的雙腿,被一滴滴飛濺而來的酥油深深地燙傷了「。 尼瑪茨仁在國際會議上背書。那些有教養的西洋聽眾仿佛都知道他的難處,知道他在背書,也不為難他。 只是,當他的流亡同胞握住他的手,哭著請求他不要回去,「古修(對僧侶的尊稱),你跟著這些中國人做什麼,你是藏人啊,記住你是藏人啊」。 「那是我們的家鄉啊,都走了,把它留給誰呢?」尼瑪茨仁的眼淚奪眶而出。 一瞬間,尼瑪茨仁也閃過一絲不跟「他們回去」的念頭。但,那只是一瞬。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當飛機從奧斯陸的機場慢慢升起,漸漸地離開這個象徵自由的國家,兩行熱淚悄悄地滑下了尼瑪茨仁瘦削的臉頰」。 唯色執筆之手,十分節制。然而,尼瑪茨仁內心深邃的隱痛,在喧嘩的寂靜中生長,又融化於雪山,雪地、岩石,融化於月亮的靜脈和太陽的骨骼中。 絳紅色的地圖,帶唯色「深深地陷入一種宿命似的幻覺之中」。神奇而潔白的哈達般閃耀的光,刺痛她的皮膚,又照耀著她啟程,在雪域的路上。 絳紅色的地圖,帶唯色遇見比她的年紀小得多的阿尼。她們正徒步回到自己的寺院。 絳紅色的地圖帶唯色遇見一位矮個子阿尼,強烈的陽光下戴著一頂難看的毛線帽。 「當她沿著帕廊,邊走邊喊,那藏人皆知的口號,就被衝上來的便衣蒙住嘴巴」。 「換一頂布帽子吧」 我打算送給她。 但她不肯。「我頭疼,戴毛線帽要好受得多」。 為什麼?我從未聽過這樣的說法。 「因為我的頭,在監獄裡被他們打壞了。」 絳紅色的地圖,帶唯色遇見丹增和他的兒子。 丹增,曾是一位受萬民尊敬的「仁波切」。在一九五九年三月的那場巨變中,十四歲的他,和他的三位兄弟一道,護衛並跟隨尊者逃亡。途中失喪了親人,失喪了經師。並隨廣大農奴「翻身解放」。他隱名埋姓,成為革命隊伍中的一員。歷經文革,歷經改革開放。而他的兒子,比他佛緣更深。 絳紅色的地圖,帶唯色「懷抱人世間最美麗的花朵,趕在凋零之前,熱淚盈眶,,快快奔走只為獻給一位絳紅色的老人,一塊如意瑰寶一縷微笑,將生生世世,繫得很緊。」 一九九八年的唯色,已經清晰地為自己的寫作方向定位,那就是做一個見證人,看見、發現、揭示,並且傳播那秘密-那驚人的,感人的卻非個人的秘密。像猶太作家埃利·威塞爾一樣,說出故事,用記憶對抗遺忘。 2011年得不到護照的唯色通過互聯網見到了尊者達賴喇嘛。 一九九八年後的又五年。唯色在中國南方的出版社出版出版了散文集《西藏筆記》。書中寫了尊者是「所有虔誠的藏人最熟悉、最親切、最渴望的人」。而其中的《尼瑪茨仁》,反映出「作者對達賴分裂祖國、鼓吹西藏獨立的本質認識模糊的觀念」。唯色被中央統戰部定性為「犯了政治錯誤」,被解除公職,不得不離開拉薩。 《絳紅色的地圖》曾帶唯色走過雍和宮,那座位於帝都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一九九八年後的又八年。夏日的晴空下,唯色帶我走過。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一個小時候用七种彩色的紙條糊在兜兜上,用彩色的毛線與頭髮混成長辮子,蹦蹦跳跳《洗衣歌》的南方漢人女子,見到了一位佩戴瑪瑙的耳環,手上帶著銀飾的美麗的藏人女子。 仿佛前世的舊相識,在熙熙攘攘的萬事萬物中,也能認出彼此。 我急急似乎有許多話要說。比如,我在北歐聽到的詩《雪山和雪山人》,比如,台灣出版的《殺劫-鏡頭下的西藏文革》,比如,我一生從未到過的西藏,唯色如何表述?……。 然而,我們只是手牽手慢慢地走著,並未談更多。 風,像魚兒一樣溜溜地,從我們身邊游走。 那以後,又過了快十七年。 這些年間發生了許多的事。 二〇〇八年三月,藏地的抗議,改變了許多人,也改變了唯色。她放下了手中的寫作計劃,成為一名當代西藏的記錄者。她像一個無畏的孩子,說出許多人不敢說出的真相。她記錄了藏地發生的種種悲傷,記錄了每一位自焚者的名字。 我遠在千里萬里的東瀛,每每深夜讀她那些痛苦的文字,想像著每滴「滋滋」飛濺的火苗該是怎樣灼傷她的心,她又該以怎樣的堅韌和哭泣來化作筆墨。 當局攻擊她的部落格。甚至數度警告她將無緣無故地「被失蹤」。 她仍只是寫,《殺劫》所揭示的西藏文革,已被更激烈、更當下、更切迫的現實所替代。 一九九八年後的又十七年,唯色又出版了《殺劫—鏡頭下的西藏文革》增訂修改版。 我數了數,大約修改了兩百四十三處文字,增加了二十多張寫真。 比如,舊版的「拉薩事件」,改為新版的「拉薩抗暴」;又比如,舊版的「碉堡」,改為新版的「碉堡,建成於五十年代,位於今天的賽康商場對面。當時解放軍在拉薩城裡建有多個碉堡,藏人並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一九五九年三月‘拉薩抗暴’期間,解放軍把玻璃門窗戶推開,露出機關槍,這石頭就成了軍用碉堡,打死過很多藏人」。又比如,舊版「也深深觸及藏人的靈魂深處」,新版改為「如此顛覆性的一次次革命,等於連根挖去一個民族深扎在雪域大地上的根,所觸及的不但是藏人的皮肉,使他們貧困交加;所觸及的更是藏人的靈魂,使他們在喪失傳統和信仰的時候,內心分裂,魂無所繫」。 唯色認為,這些修改,表明的不只是一種民族認同感的深入,還是一種對遭到大一統以及中共意識形態長期洗腦所導致的某種內化的覺醒及修正,這不是簡單地用詞上的修訂,而是一種個人的反抗。通過語言,反抗語言。 一九九八年後的唯色,又在台灣出版了很多書。 幸有台灣。只有台灣。 唯色的寫作理念,從「寫作即遊歷」,深化為「寫作即流亡,寫作即祈禱,寫作即見證」。 絳紅色的地圖,帶唯色看見西藏現代歷史上那些緊閉鼻孔的生者和死者。 唯色帶我看見,看不見的西藏。 作者》 劉老西 時事評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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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31 16:56:30當自由與繁榮不再 香港文化娛樂產業也失去昔日光環香港在經濟起飛,發展一日千里之時,娛樂事業發展蓬勃,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演藝業發展直逼當時亞洲第一的日本,不少唱片公司與日本樂壇時有合作﹐把日本流行歌曲改編成粵語歌曲,甚至亦引進不少台灣藝人來港發展。而電影業同樣令人着迷。 昔日香港有「東方荷里活」美稱 當時的香港,擁有「東方荷里活」的稱號,電影題材多且尺度廣,由古裝武俠片到現代校園生活;由生活日常到警匪黑幫﹐《英雄本色》、《黃飛鴻》、《警察故事》,一個又一個主角成為正義的化身,透過大銀幕鋤強扶弱,儆惡懲奸。同時,又會有不少逆向思維的電影,如《無間道》一般,警察不一定好人,黑道也不見得是壞人。可以用電影直斥政府的不是,社會的不公,可以講出很多社會的問題,然而,政府不會因此而對電影發行作出過多干涉。 因為當一個地方上,人民生活得以安定,就自然會發展娛樂事業。同時,娛樂事業讓大家紓解生活的壓力,亦擁有了諷刺社會,讓公眾反思現況以及發掘社會另一面的社會責任。 一個聰明的政府,一個健康的社會,會讓這種文化及娛樂產品自由地出品發行,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一種讓政權可以得以持久的技巧﹐一來讓公眾對社會不公以及不滿的聲音可以得到抒發﹐另外若題材內容被社會大眾留意﹐出現關注聲音的時候,一個有責任的政府就更需要去面對這樣的社會問題,讓社會得以持續穩步向前。 無奈,在「港版國安法」之下,香港的文化產業受到中共打壓,由書本到歌曲到電影,都難逃被禁的命運。在學校以及政府所設立的圖書館,很多圖書因為有「分裂國家」之嫌導致被下架;很多歌曲因有「煽動顛覆國家」被禁播;很多電影因涉及「危害國家安全」導致不能上映。 國安法運用浮濫 荒謬案例多不勝數 指控罪名之大﹐或許會令大家不以為意,因此以例子稍作講解:所謂的「分裂國家」只不過是有文化類書籍,在介紹世界各地慶祝節日的習俗,當中有一章節提到「端午節的時候,台灣人所吃的肉粽跟中國吃的不一樣」,只是一句簡單介紹,就有「分裂國家」之嫌。由於在中共眼中台灣是中國一部分,縱然現實大家都知道從政治體制、文化、法治上都不同。而且,文中亦沒有提到台灣是一個「國家」,但當權者卻認為是在「分裂國家」,結果該類書籍就慘遭銷毀。 「煽動顛覆國家」、「危害國家安全」更令人摸不着頭腦,有一首粵語流行曲《銀減修理員》中,有一句歌詞為「祝你在亂流下平安」,正常人會認為普通不過的一句在混亂世界下,互相關懷與打氣的話,在政府眼中就看成是一種鼓吹與政府反抗的口號,所以有「煽動顛覆國家」而要被持牌電台所禁播;寫實紀錄 2019 年香港大型街頭抗爭的紀錄片《時代革命》,有關當局又認為該片會煽動港人抗爭,意圖「危害國家安全」,因此該紀錄香港事件的紀錄片卻荒謬地不能在香港上映。 以上種種例子代表着:中共以國安之名來打壓異己。 如此巨大的罪名,尺度卻如此寬廣,荒謬程度可見一班。你能想像有一天若然活在一個「認為《叮噹》中,大雄的惡作劇鼓吹社會混亂、《死亡筆記》中的奇拿正為社會推動仇恨、《七大罪》的梅里奧達斯散播分裂國家思想」因而通通要被禁,你能想像對創意文化產業有多大衝擊嗎?香港現在正正在經歷這種狀況⋯ 作者》《時代革命》阿爸 香港紀錄片《時代革命》中的受訪抗爭者「阿爸」本人,現流亡台灣,仍心繫香港、連繫世界,希望香港人無論身處何地都能發揮香港人的三大精神:靈活、創意、堅韌性。利用這些特性重新出發,寫出一個新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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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31 20:39:49四通橋消失了 網友問「他們是多麼害怕?」就在2022年10月13日,二十大開議前夕,一名抗議者在北京四通橋上懸掛橫幅,公開譴責中國國家領導人習近平是獨裁者,並要求他下台。雖然抗議者很快當場被捕,但這起事件促使中國境內的許多人站出來表達他們的不滿。如今七個多月過去了,卻有網友發現不僅四通橋的路牌已經被從橋上拆除了,甚至更悄悄地從百度地圖上消失了。 北京四通橋已從百度地圖中消失了(圖取自網路) 北京四通橋抗議事件是發生在去年二十大開議前夕,一名抗議者在該橋掛起兩條橫幅並播放擴音裝置,公開反對時任中國最高領導人習近平,稱其為「獨裁國賊」,同時焚燒輪胎以濃煙吸引路人注意。抗議者並提出罷免習近平中共中央總書紀等職務、普選國家主席、叫停清零政策等訴求。但警察很快就趕到現場將其逮捕,並對現場進行了清理。 儘管如此,這起事件仍引發國際矚目,在英國廣播公司(BBC)與德國之聲等國際媒體的不斷報導下,北京四通橋事件的後續效應在中國海內外不斷蔓延,並透過網路持續發酵。 只是時隔七個多月,卻有網友在經過四通橋時發現,四通橋 的路牌已經從橋上遭到拆除了。而當文章照片貼出後,另一個網友更分享了四通橋早在百度地圖上搜尋不到的消息,讓大批網友留言感慨。 有網友稱這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或質疑「掩耳盗鈴嗎?」「這麼快就成了歷史建築了?」,還有網友建議,不如「改名三入橋,入腦入心入魂」,但更有人寫下「 拆得了四通橋的路牌,拆不了我們的記憶」。 有網友甚至直接就問「他們是多麼害怕? 讓一個月份的日子不能在人口中提及 ,如今甚至讓一個地標直接消失,他們太害怕了,怕到這些帶來的意義和背後的故事,那些抗爭的人,血與淚 ,讓人好奇,讓人思考,最終讓人反思,人民變聰明了,他們就難統治了,人民有信仰了,他們就難洗腦了,人民知道敵人是誰了,他們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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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31 15:41:48【台港生活】—記人名(2)(續前文) 第三類是不常用類,就是在廣東話也不常用的是,有的甚至連廣東話也不會唸,例如「郁」、「妤」、「苓」、「楷」、「煜」、「洧」、「昀」、「寗」,遇到這一類名字我通常都直接投降,請對方用手機打給我看,也因此我在手機設定了用注音打字的鍵盤,外人看到以為香港人也會打注音,其實我只是準備來給台灣朋友用。 這三類的因素讓我在記名字方面真的吃了不少苦頭,單是在單獨聽一個字就已經會先在腦海裡面蹦出數個中文字,當我在判斷到底他在講那一個字時,他可能已經從淡水碼頭講到基隆港。除了名字以外,在話語的句子中還有很多類近的情況,對我來說最地獄級的挑戰就是去迎新晚會的時候。迎新時會有一大群我不認識的台灣同學,然後破冰時大家坐成圈圈逐一自我介紹,當他們講了自己的名字一圈,我連一個都記不住,然後就要開始玩用名字來玩的遊戲,那時候的感覺除了絕望,就是更絕望。如果在場有個認識的同學,就可以抓他去一個角落偷偷問一下大家的名字怎麼寫,如果沒有的話,可能就靠交換聯絡方式時才知道對方的名字。因為多數台灣人都會用全名做社交媒體的稱號,這個習俗對我來講是非常友善的,每當我忘記對方的名字,我還可以用社交媒體來搜一下關鍵字或共同朋友,避免碰到面但叫不出對方名字的尷尬場景。 以前在香港我記名字的能力還算可以,因為起碼有一半人都是用英文名稱,例如Peter、Daniel、Timothy之類的。其餘的有的會用「阿X」的方式稱呼,多數X字是取對方名字其中一個字,例如阿龍、阿瑩、阿強 ; 有的會取綽號如「山雞」、「包包」 ; 有肉感的男性朋友很多時候都會被冠姓「肥」,例如肥邦、肥華、肥豪。這些稱呼方式對我來講是比較容易記住的,尤其是用綽號,因為綽號通常都會連帶一段故事,聽過故事後更加深了對那個人跟名字的連接。在台灣我幾乎沒有聽過同學有綽號,他們也很少叫對方「阿X」或「肥X」,多數都是用全名或名字。少數同學會用英文名稱呼自己,這堆同學我比較早跟他們混熟,因為我立馬就記住了他們的名字,碰到面立馬就可以叫出他們的名字來。其他用中文名字的同學,我常常在碰面時都想不出他們叫什麼,於是只能用「欸」之類的來叫他們,在心裡也會非常心虛自己這樣稱呼對方會不會很不禮貌,於是叫不出名字的同學我都會避免叫他,免得自己叫錯。 時間可以沖破一切,到了現在,我還是不能單憑聽就分辦出對方的名字,但我已經有一套熟悉的方法去記下對方的名字。通常就是開門見山的拿出手機請對方打下名字,然後回家時整理一下今天在那裡認識到什麼人,透過時間地點事件的方式去把人名聯想記起來,之後見面就比較容易想來對方的名字。而且記對方的名字要用中文記,很後來我才發現我還是習慣把中文翻成廣東話去記名字,結果因為同音字問題蹦出好多個字出來,更難以記得是那一個名字。直接用中文記中文講,省卻了翻譯的步驟反而更利於記憶,現在有些字我反而只會用中文講而不會用廣東話講。最後就是可以請對方說故事,有些人名可能在背後有一段故事,或是有些諧音字讓你更好記,例如有個朋友叫祈原,就算聽和看幾遍我都覺得很難記,然後他就說可以用《冰雪奇緣》的奇緣來記,他立馬就變成刻在我心底的名字了。(完) 延伸閱讀 【台港生活】—記人名(2) 作者》今晚打老虎 曾是香港上班族,目前來台重返校園讀書,對美食情有獨鍾,希望用文字記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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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31 15:32:34【台港生活】—記人名(1)我:「你好 ! 我叫老虎,是在台灣唸書的香港人,請多多指教 !」 佳芸:「你好 ! 我叫佳芸,請你多多指教 ! 」 我:( 加暈 ? ) 「很高興認識你 ! 」 過3分鐘後 我:「欸 ? 她叫什麼名字來著 ? 」 我:( 厚著臉皮再問 ) 「那個... 不好意思,可以再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嗎 ? 」 佳芸:「我叫佳芸,人土土的佳,一塊雲的雲換草字頭。」 我:「噢噢原來是佳芸 ! 不好意思因為我的中文聽力沒有很好,沒有聽懂是那一個字,拍謝拍謝 ! 」 佳芸:「哈哈!不會不會 ! 你中文講得很好呢 ! 」 這就是我剛剛來台灣每天都會發生的場景,因為聽不懂別人介紹名字而重複問了一遍又一遍,讓每次認識新朋友都會變成一股壓力。首先我的中文聽力就不好是一大問題,這問題引申到我分辨不出一些在廣東話發音一樣但中文發音不一樣的字,以及一些廣東話不常用/教到的中文發音字。另一方面,台灣朋友取名的用字跟香港的非常不一樣,很多字都不會在香港用到,甚至連那個字的廣東話怎樣唸也搞不懂。在重重難關之下,記住朋友的名字好比記住元素週期表一樣艱深。我綜合了我一些認識的台灣朋友名字,把用字分成三類,解釋一下對香港人來講到底記名字難處在哪裡。 第一類是同音類,一種狀況是同一個字的中文發音,在粵語有兩個字以上的,例如「佳」、「家」兩個中文發音都是「jiā」,但在廣東話這兩個字分別又有「街」、「嘉」等的粵語同音字,於是我聽「jiā」這個音,在腦海裡就會跳出4個中文字以上出來 ; 另一種同音類狀況是有兩個字以上的粵語發音一樣,但在中文發音又不一樣,例如「佳」、「街」在粵語發音是一樣的「gaai1」,但在中文發音分別是「jiā」跟「jiē」,於是當我想要用中文講「佳 jiā 」時,因為粵語同音而講出「街 jiē 」。初初認識佳芸時,我常常都會把她叫成「街芸」,有一次我在走廊大喊三次「街芸」,她才疑惑的回過頭來,當她發現叫的人是我,就會露出一切都變得合理的微笑。而且她本人都不會糾正我,待我叫了快一個學期「街芸」的時候,才有個同學跟我說其實她叫「佳芸」,真的好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 類似的同音字還有「海」、「凱」;「文」、「民」,都是讓我困擾萬分的名字。 第二類是完全不同音類,就是一個字的中文跟粵語發音大相徑庭,例如「軒 xuān/ hin1(粵)」、「碩 shuò/ sek6(粵)」、「瑞 ruì/ seoi6」,這些字在香港學普通話的時候幾乎都沒有學過,或許是學過但太不常用而忘記,總之聽到中文發音時完全不會聯想到是那一個字。例如大學常常有同學問我「你是不是碩 shuò 班的 ? 」,或是說「現在碩 shuò 博士有銜接的方案,你有興趣嗎 ? 」,我聽到的就會變成「是不是縮班 ? 」、「現在說博士有銜接的方案...」。當刻腦袋裡浮現一堆問號,但表面上又要假裝鎮定,幸好台灣同學們都很會觀察,從我的遲疑就能懂我在一片腦霧,立馬幫我翻譯成我懂的語言,久而久之他們都習慣了把話說兩遍,一遍是純中文的,一遍是再用簡單意見解釋的,讓我更快速的理解他們。(續) 延伸閱讀 【台港生活】—記人名(2) 作者》今晚打老虎 曾是香港上班族,目前來台重返校園讀書,對美食情有獨鍾,希望用文字記錄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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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31 18:59:46709事件2.0版!維權律師見國外政要遭空前打壓中共監控再升級,「709律師大抓捕」事件出現2.0版!多名中國維權律師日前受邀與各國政要會面,但無論有沒有見到面,都被當地警方或國保「密集關切」,有被24小時貼身跟監,也有1個月被迫搬家9次,甚至直接被批捕,情勢空前嚴峻。#記者程寬仁採訪報導# 5組維權人士 遭監控或迫害 往年常見各國政要訪問中國,同時在當地接見中國維權人士,像是德國前總理梅克爾曾在德國駐華大使館,面見中國民主人士及維權律師的家屬,關心他們,彼此合照也能對外曝光,不會因此受到中國當局進一步壓迫。 但是,今年情況丕變,已有多名「709事件」律師,疑因受邀與4月訪中的法國總統馬克宏(Emmanuel Macron)、歐盟執委會主席范德賴恩(Ursula von der Leyen),或德國外長貝爾伯克(Annalena Baerbock)會面,而遭到當局強烈報復,包括李和平與王峭嶺夫婦、王全璋與李文足夫婦、余文生與許艷夫婦,以及周世鋒、王宇等人。 其中,李和平與王峭嶺一家人的租屋處,在房東遭受警察的施壓後,自己帶人砸破窗戶,並把院子的大門拆了;王全璋與李文足一家人則是被迫不斷搬遷,結果1個月內搬家達9次之多,李文足更拍下一群警察時常在半夜以有人舉報為由,上門探查的影像,令她和孩子不堪其擾。警察:『(現場音)我們舉報,您得配合我們工作,這是您公民的義務,我們正常出警,我們人民警察我們就不能去你家,他舉報,我得先看看。』 王全璋說,當局這次逼遷的力度很大,因為今年4月除了有許多國際政要訪華,還有維權人士許志永和丁家喜被法院重判,所以一些「709人士」周圍被監控的力量就增加了。王全璋:『(原音)增加以後,對地方的警察來講、派出所來講,他們的警力增加,然後他們負擔重,所以我們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比較大的麻煩,所以他們決心一定要把我們趕出管轄區,這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吧。』 打壓升級 出動國保 至於周世鋒現在被國保加強監控,每天有3個人看守他,只要想出門,任何行動都要報備,且會被貼身跟監。另外,王宇是當天正準備出門和國外政要會面,結果直接被圍堵在家中;余文生與許艷則是應邀前往歐盟駐華大使館,在搭地鐵時,遭攔截拘留,後來被當局以「尋釁滋事」罪嫌批准逮捕,現在更傳出要被「罪加一等」,有可能再被冠上「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中國知情人士透露,當局企圖給許艷增加罪名,且不給書面通知。『(原音)你要增加煽顛,你給我書面的,你這麼告知不行,但是看來律師會見還是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國際人權組織「29原則」執行總監葉七輪在央廣《兩岸新聞導報》節目專訪中表示,很擔心「709事件」會出現升級的2.0版,果真現在已經發生了。她提到,以前可以看到當局系統有一些人專門打壓律師和維權人士,但這段期間看到的並非「原先勢力」,而是一群像「流氓」的國保,恣意去擾亂當事人。 葉七輪:『(原音)連有繳房租的也要逼他們走,那為什麼要這樣子,其實很簡單,一旦有什麼所謂中國定義的「外國勢力」,例如說歐盟,或是德國要來訪,就是一定會見一些人,因為維權律師他是站在前面,他要捍衛一些公益的事情,他就被限制,他要講但是沒有辦法、沒有渠道。』 中國自我羞辱 關注德國施壓力道 葉七輪認為,官方此舉其實「很丟臉」,有其他國家的外長到中國訪問,想見一些維權人士或律師,卻被禁止見面,這其實是對自己國家的羞辱,變成國外政要想見一些人,還要密會,否則就可能影響到當事人。 葉七輪:『(原音)假設中國要對付一些中國的律師,他首先就是要問,你有沒有出去?你今天去了哪裡?有沒有跟他們聯絡?然後就派人過來門口監視,在樓下等他,看他有沒有出去,那如果有出去的話,他就掌握所有的證據或是拍照,然後就控訴他跟外國勢力有接觸,就已經是勾結。』 葉七輪也憂心,中德兩國預計6月再度展開對話,德國屆時就算會對中國施加相關壓力,提醒不要違反人權,但這股力量未必足以讓所有律師都平安,當局也可能不會承認自己做過哪些事。 中國走回頭路 人類文明缺憾 淡江大學資訊傳播學系副教授曾建元則指出,中國政府對整個社會的控制,已比當年六四事件後的江澤民時代更加嚴厲,現在的習近平帶有毛澤東主義的精神,而且中共利用更為進步的電子監控系統,及更成熟的國家警察力量來監控人民,讓當年僅存的一點殘餘自由都消失殆盡。 曾建元:『(原音)這當然是非常的悲哀,他們現在又宣稱是依憲治國、依法治國,事實上當習近平的思想被用到憲法以後,這個個人的崇拜、黨國權力的集中,就變成憲法的一部分,所以完全不符合現代的憲政主義跟法治精神,事實上這是古代君主專制的一種現代的復辟。』 曾建元強調,中國愈走愈回去,希望各國政府和國際社會共同努力,讓中國未來仍有機會走向民主化,否則全球起碼有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的人們,無法享有普世價值,這會是人類在追求文明中,非常大的缺憾。 延伸閱讀 莫讓中國維權者被孤立 大眾關注是最佳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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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5-31 18:22:34中國拒美中防長會晤藏玄機 向第三世界示範挑戰美威信媒體報導,中國拒絕華府提出讓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和中國國防部長李尚福於本週末在新加坡舉行的「香格里拉對話」(Shangri-La Dialogue)期間會面。學者認為,這不僅是北京展現了對美國未能解除制裁李尚福的不滿外,更藉此向第三世界國家示範,如何向美國說不,並挑戰其威信,侵蝕美國的全球領導力。#請聽記者程寬厚的報導# 美未解除李尚福制裁 中拒美中防長會晤 根據媒體報導,北京拒絕了華府提出讓美國國防部長奧斯汀(Lloyd Austin)和中國國防部長李尚福在新加坡會談的邀請。原因是美國並不願解除在2018年擔任中共中央軍委裝備發展部長的李尚福,因為採購俄羅斯武器,而遭到美國政府的制裁。 儘管如此,美國五角大廈仍發出聲明指出,關於中華人民共和國不願參與有意義的軍方討論,將不會削弱美國國防部尋求與人民解放軍開放溝通管道的承諾。不過,一位美國高層國防官員則將中方的拒絕,形容為「只是一連串藉口中的最新一個」,表示自從2021年以來,中國已「拒絕或未回應國防部關於關鍵領導人接觸的十幾次請求、多次進行長期對話的要求、以及將近10次的工作層級接觸」。 李尚福制裁成美中賽局 向第三世界宣示不用怕美國 對此,南華大學國際事務與企業學系教授孫國祥說,中國將美國對李尚福的制裁視為一種面子和裡子上的競爭,裡子就是,中國認為,它已經跟美國是平起平坐,至於面子就是,李尚福跟奧斯汀見面的時候,身上不能有任何的枷鎖,否則就是一種不對等的談判或不對等的雙邊會晤,只要美國讓步,就是中國的勝利,而尤其重要的是,中國的種種動作都在做一種宣示,就是告訴第三世界國家:不用怕美國的制裁,背後有中國老大哥在撐腰。 他說:『其實中共真的很清楚很簡單,也就是說,奧斯汀要跟李尚福碰面,先解除對他的個人制裁,只要美國一解除對這個李尚福的個人制裁,其實就是代表中國的勝利,這個中國的勝利代表的是中國的任何作為,其實美國都沒有置喙的餘地,那當然他要創造出一個先例,這個先例也就是暗示給其他廣大的開發中國家,就是說不用怕美國,你被制裁之後,其實你可以透過任何主權的方式,或者主權彰顯的方式,解除掉那種制裁,或者是背後有中國老大哥當靠山的這種思考。』 中國示範向美國說不 盼引發挑戰美威信骨牌效應 除了彰顯中國能和美國對抗外,孫國祥分析,中國也想利用這種向第三世界國家,示範如何向美國說不的方式,希望形成骨牌效應,挑戰美國的威信,和侵蝕美國的全球領導力。 他說:『因為其他國家看到中國這樣子的話,它就會認為說,我可以跟美國說不,當一個、兩個國家、三個國家,都跟美國說不的時候,美國在全球的領導威信,就不斷被腐蝕,換言之,中國的做法就是不斷的在侵蝕你美國的領導力,就全球的領導力,不只是美國內部,是全球的領導力,它一點一滴腐蝕的結果,到最後就是美國沒有領導力。美國所依賴的全球聯盟跟夥伴關係,是唯一能夠打敗中國最基礎的部分,但是中國就是反過來用這種方法,一點一滴的腐蝕你美國的領導力。』 美為何沒掉入阱陷?一旦讓步恐形成拜登連任選舉風暴 然而,為什麼美國沒掉進中國的陷阱?孫國祥分析,美國現在制裁的名單中,除了李尚福外,還有其他許多人。如果李尚福可以解除制裁,這些人是不是也可以?而更重要的是,美國總統大選明年即將登場,拜登一旦解除掉對李尚福的制裁,很可能讓外界產生對中示弱的印象,最後變成一個嚴重的政治議題,因此美國政府可能經過內部評估,判斷不利於拜登總統連任,就沒有進一步處理這個案子。 為稀釋美國際影響力 學者評估APEC峰會拜習會不破局 至於中國拒絕美中防長會晤的爭議,是否會延燒到年底在美國舉行的APEC領袖峰會,影響到習近平和拜登的會面?孫國祥觀察,應該不至於,除非在APEC峰會前,美中兩國在其他方面出現比較嚴重的衝突,否則以習近平目前非常習慣透過這種高峰會議凸顯自己,稀釋掉美國的影響力來看,雙方的會晤應該是在預料之中。